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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格说过,常识是最稀缺的认知,是普通人都应具备的智慧,违背常识会付出代价。逻辑是事物发生发展联系的客观规律性,是刨根问底追寻因果的智慧。理性是按常识逻辑说话做事,思考即是悟道。保持理性是获得幸福和成功的关键。然而,理性却是普通人常常不具备或常常丢失的一种品质和能力。理性是什么?理性是了解常识,理性是心智的清明,是对挫折的忍耐和包容,理性是通往世事洞明心境平和的通途,理性是认清世界的真相却并不因此而憎恶它。《罪与罚》和《卡拉马佐夫兄弟》作品中失去理性的人,陷入疯狂与混乱,给自己和他人带来无法挽回的灾难。“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书中描述了失去理性的人如何一步步滑向失智和癫狂的漩涡,丧失对自身命运的掌控,堕入在劫难逃的毁灭深渊。
诚然,人生的乐趣和多姿多彩很大程度在于人的感性和激情,但是,在人生的底色和框架上,如果失去理性,那将注定是风雨飘摇的一生。如何保持理性?首先要对自己诚实,认识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不管这种想法正确与否,首先都要认清它,能诚实地面对自己内心或光明或幽暗的想法,又能客观看待他人。当意识到自己内心的幽暗时,能诚实地告诉自己在此情此景下这种想法虽然不好却可能是正常的,但在行动上却需要理性来加以约束。对自己诚实,才能正视自己非理性的想法,及时扼制住行为和心理的偏差,回到理性的轨道上来。时时审视自己的情绪、心态和行为,常常自省,是保持理性不得不做的事。
失去理性意味着远离幸福。我看到了很多让自己的生活一团糟的人,我发现规劝、讲道理往往没用,人常常要通过陷入困境——自省——学习——获得理性——行为改变,才能走出困境,获得平静平和、内心富足的生活。要想避免陷入极端的意识形态,避免贪婪、妒忌、怨恨对人生的毁灭性伤害,首先要认识到这种有害情绪和意识形态对生活可能带来的可怕后果,然后通过持续的自省、自律的理性获得正确的认知,以正确的认知来指导人生、把控方向,如此才能够不被负面的情绪、有害的习惯把生活带偏,走向不可控的荆棘密林。拥有理性的人是智慧的。芒格说,知道什么事是行得通的,这很重要。还说,一件事情如果不值得做,就不值得做好。又说,如果我知道自己会死在哪里,就永远不去那里。芒格说:理性就是实事求是,理性就是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不戴着有色眼镜看问题。芒格又说:所谓常识,就是平常人没有的常识。他告诫我们:反过来想,总是反过来想。运用芒格的智慧逆向思考一下:如果预测股价是行不通的,那就不应该去“炒”股;如果获取他人认可和欣赏是不值得做的,那就不应该去争取;如果知道暴躁、妒忌、贪婪会使人终生不幸,那就应该竭力去避免掉入这样的陷阱。遗憾的是,真正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所以,这个世界的残酷真相就是——永远的二八定律。拥有理性的人是强大的。
世界是如此广袤和不相容,人性是如此参差多态天差地别,人心是如此孤独和隔阂,人生有很多困境,世界有很多问题无解,而这就是人生和世界的本来面目。认知到这个事实,就理解了很多事,比如魔幻现实主义电影《饥饿站台》,让你在刺骨的恐怖中理解、认知了根植于人类骨髓的“自私的基因”、人类“自利的本质”。那么你就会预见到,为什么只靠道德约束无法达到世界大同,明白了为什么追求“结果公平”会导致最大的不公平,理解了为什么会出现“公地悲剧”。在并不完美的世界面前,理性和常识能使你内心不那么脆弱。
在获取理性的途径上,我觉得逆向思维方式很有用。不思考、不自省、从众,是理性的大敌。人为什么会感到不幸福?大概率是因为对现实的不满意。为什么会对现实不满意?要么是对自己不满意,要么是对他人不满意,要么是对这个世界不满意。拿着别人的尺子衡量自己,拿着自己的尺子衡量世界,当然常常会失望。对我而言,对自己不满意常常是因为急于求成、急功近利,此时,常识和耐心就是理性,而恢复理性就是善待自己,避免陷入自怨自艾或焦虑抑郁。避免焦虑和内耗,在当下所处的时代真是太重要了。对于很多人来说,“懂得了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这是为什么?我认为这并非真懂,“真知行不难”, 做不到,终究还是因为内心不懂得、不认同。我们知道健康重要,却为什么懒得健身?我们知道知识就是力量,为什么不去多读书?我们知道无法喜欢每一个人、无法被每一个人喜欢,为什么还为无法达到这一点耿耿于怀?我们知道世界上同时存在着善和恶,为什么在面对他人的自私和恶劣行径时如此诧异无法接受?我觉得,根源在于对这些观点内心并未真正认同或真正理解。如何才能更理性、更从容地生活?我常听人说要心态平和,要降低欲望,要如何如何,就能更淡泊从容地生活。这种通过改变心态来改变心态的做法是无效的,或者说是治标不治本的。
如何更理性、更从容,需要从认知层面入手,多读书、多思考,努力提高自己的认知水平。提高认知水平,才能够避免愚蠢,获得理性和智慧。以投资来说,在股市波动时,你与其试图说服自己要心态平和,不如从根本上认识股市的波动意味着什么?股市波动的本质和影响以及后果会是什么?波动能给你带来伤害吗?波动能给你带来机会吗?波动是你的朋友还是敌人?波动是可以预测的吗?波动是可以避免的吗?只有真正回答了这些问题,对这些问题有自己的判断,才能真正解决面对波动时的心态和情绪问题。如果你真正认知到,唯有股市的波动才能给真正的投资者带来更好的买入机会和卖出机会,波动是价值投资者的朋友而非敌人,波动完全无法预测和控制,你才能真正视波动为无物,在波动中闲庭信步夜夜安枕,情绪宁静心态平和,并最终获取收益、步入正向循环。当你真正认识到投资这一行当的本质属性——极少的操作加长久的等待——你就拥有了理性和从容。对于梵高和尼采这类天才来说,保持理性可能是对其天赋的束缚和扼杀;对于普通人来说,保持理性往往更接近幸福人生。